金湖年轻。这听起来几乎是个笑话:金湖不过20岁。人们常说喜马拉雅山是一座年轻的山,它的年龄也有几千万年。不过以地质年龄计,它在众多的大山中还算是小字辈。20岁的确是金湖的地质年龄。它名作湖,其实是一座水库,或者说人工湖。
金湖名副其实。线一般串着这颗珍珠的,是一条名叫金溪的河。就是现在,金湖流域的河流中还时常能见到淘金人的影子。对大多数人,金子未必意味着富裕。我能到武夷山脉的崇山峻岭中结识金湖,竟是和贫穷相关——金湖岸边的福建泰宁县梅口乡希望小学落成,我作为记者前往采访——大片的良田沉入了金湖的湖底,金湖成了当地人最主要的资源。库区移民要恢复元气,20年太短了。
小艇离开下游出口的码头,向着猫儿山缓行了。猫儿山是金湖的标志性风景之一。此山的顶部是一块巨石,酷似一只猫,从十里平湖向正前方往去,昂首曲背,蹲坐山顶,虎视远方,耳须隐约可辨,似聆听山籁潮音,又似觊觎水中美味。导游介绍,此山之奇并不在这天然尤物,而在扁树,金湖独特的地理环境形成,与相距不远的甘露寺之方竹,勘作金湖二绝。
山水之胜,在二者相辅相成,融为一体。金湖有“天下第一湖山”之谓,概而言之,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一十八洞、五泉两瀑。自猫儿山至上游渡口水际瀑布,水上行程凡二十余里,两岸植被繁茂,峰高岩峭,水面时宽时窄,清风徐徐。其时正是春夏之交,湖水泛绿,浑而不浊,山水相接,倒愈显生机。若以峰论,其奇不如张家界,其雄不如泰山,其秀不如黄山,其险不如华山;若以水论,其明丽不如西湖,其浩淼不如太湖,其澄澈不如青海,其悠远不如洞庭。而水尽有山,山尽有水,却是许多胜景所不及的。就是与桂林山水相比,金湖又有不同。桂林山水灵秀,山青水澈,简洁明快,怡人肺腑。金湖风景则多有曲折幽深,花明柳暗,惹人遐思。如水上一线天,人称世上奇绝。未成湖时,此处原有一条狭长小涧,而今成为水道,长约百米,最窄处只两米左右,仅容一小船通过。两面石壁高几十米,峭如刀削,仰视顶端,双壁合拱,仅留一缝,上有蓝天一线,下有水光一脉,而崖壁朱黛相间,岩泉自光中漂洒而下,似垂帘珍珠。更令人叫绝的,是正觉山穷水尽之时,眼前豁然开朗,已置身一圆形深潭。周围峭壁森严耸立,绝壁上两道小瀑倾泻而下,间以五道石棱突出,仿佛五匹骏马饮水潭中。人在潭中,恍若仙境,又如井底之蛙,不禁发观天之感。
金湖多岩。丹山碧水,是金湖又一与众不同之处。按照地质理论,这里是与喀斯特地形齐名的丹霞地貌。新编《泰宁县志*自然地理》载∶“由赤石群而形成的丹霞地貌,是新生代喜马拉雅运动的地质作用把中生代晚期和新生赛早第三系形成的红色山麓相赤石群地层抬高,剥蚀形成的丹岩、赤壁和褐色的石林、奇峰地带。除了县北上清溪一带风景早为远近闻名外,金湖形成后,在湖的西岸,沿邵武----河源地质断裂带的际下-读书山,南接弋口-龙安断裂。总面积达173平方公里,占全县总面积的11.2%。”丹霞地貌以广东仁化丹霞山的独特地貌命名,那里“峰崖崔嵬,江流奔腾,赤壁四立,绿树上覆”,其研究至今已有60余年。丹霞地貌的基本特征有两个,一是要有红层,也就是红色调的碎屑岩系,二是要身陡,产生悬崖。于是就容易形成奇险秀美的形态,如流水深切而成的一线天式的深窄巷谷、翠谷雪花涧似的深切曲流、晒布崖水流造成的平行小沟,风化而成的状元岩扁平洞穴、跨度大小不一的天生桥,崩蹋作用形成的雄柱峰、玉柱峰,等等